第十九章遗言
“砰！”的一声枪响，撕破了深夜的宁静，惊飞了林间沉睡的鸦群。山风呼啸，月光如水般洒在青石小径上，映出一道道慌乱的身影。
“不好了！鬼子来了！”一个站岗的匪徒跌跌撞撞地冲进石洞，满脸是汗，气喘吁吁，“三当家！三当家！鬼子来了好多！”
“兄弟们，抄家伙！”刘武猛地从虎皮椅上站起来，声音如雷，震得整个石洞都仿佛晃了一下。
“慢着！”田大盼突然站起身来，声音冷静而阴冷，他缓缓环视众人，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：“兄弟们，听我说一句。今夜只要听我的，鬼子不会亏待我们。我保证从此以后，大家住在凤凰城，吃香喝辣睡女人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于二狗眼睛一亮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“三当家，真有这样的好事？”驼背的于驼子皱眉问道，“可现在鬼子都快到门口了，你还在这儿吹牛？”
话音刚落，外面就传来一阵密集的“哒哒哒”声——是冲锋枪的声音！
田大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狠厉。他知道，那是鬼子特战队到了。今夜是他与鬼子联手接管龙门寨的关键时刻，如有反抗者，格杀勿论。这是他和鬼子特高课课长秋野芳子密谋好的计划。
“三当家，你想干什么？”刘武察觉不对劲，一把抓住腰间的盒子炮。
田大盼冷笑一声：“二当家，实话告诉你吧，如今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皇军，不然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你真成了鬼子的狗？”刘武怒吼一声，抬手便是一枪。
“砰！”
田大盼反应极快，抬手还击，子弹正中刘武胸口。刘武闷哼一声，踉跄倒地。旁边的林大勇急忙扶住他，同时拔枪对准田大盼。
“林大勇，你也敢和老子作对？找死！”田大盼咆哮着举枪射击。
“嗖——”
两把寒光一闪，九凤出手了。她甩出的飞刀精准无比，一把钉进田大盼手腕，另一把直插左眼。田大盼惨叫一声，血流如注，痛得在地上翻滚。
“啊！！”他捂着眼睛，痛苦地嚎叫。
八大金刚刚想掏枪反击，却见九凤又甩出八把飞刀，每一把都精准打掉他们的枪口。八人惊恐地看着地上掉落的手枪，没人敢再动一下。
“你们这群废物！”田大盼咬牙切齿地骂道。
林大勇捡起八把盒子炮，冷冷地扫视他们：“如果你们要去当鬼子的狗，我林大勇的子弹一定打破你们的狗头。”
“不敢不敢……”八大金刚齐齐低头求饶。他们都清楚，林大勇虽武功不如田大盼，但枪法神准，弹无虚发，是个真正的硬茬子。
“走！”田大盼挣扎着爬起来，在八大金刚的搀扶下狼狈地往外逃。
“不能放他走！他是**！”林大勇双枪在手，如门神一般拦住去路。
田大盼一手捂着眼睛，独眼里满是怨毒与恐惧：“林大勇，你想斩尽杀绝？”
“你出卖兄弟，投靠日本狗，你就该死！”林大勇冷冷地说，枪口已经瞄准。
“兄弟，我错了，我给你下跪了。”田大盼扑通一声跪下，苦苦哀求，“大雷兄，饶我这条命吧！”
“闭嘴！”林大勇怒斥，“你这畜生，连自己的堂哥都背叛，还配谈情义？”
“开枪呀！”刘武艰难地开口，声音虚弱却坚定，“他是一只疯狗，不除掉他，后果不堪设想！快，打死他！！！”
林大勇缓缓扣动扳机。
就在这一瞬间，洞外响起激烈的枪声，四名鬼子端着冲锋枪冲了进来，对着洞内疯狂扫射。顿时，十几名匪徒中弹倒地，刘武再次被击中，鲜血染红了石板地面。
“兄弟们，不要慌！要想活命，只有把鬼子消灭！”九凤大喝一声，随即甩出四把飞刀，两名鬼子应声倒地，另两人被其他匪徒乱枪打死。
田大盼趁乱带着残部仓皇逃出洞口。
洞外枪声愈来愈近，九凤迅速拿回龟田一郎的军刀，又从林大勇手中接过一把二十响的盒子炮，心中战意升腾。她知道，今晚必有一场恶战，但她已做好准备，拼死也要守住天门寨！
“三田……二当家不行了！”一名匪徒抱着刘武，焦急地喊。
林大勇立刻奔过去，只见刘武用手指着九凤，眼神中充满期待。
九凤蹲下身，握住他的手。
刘武脸上露出微笑，断断续续地说：“妹子……答应我……如果我哥死了……你就当大当家……带领大家……打……打……打鬼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他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“二当家！二当家！”九凤悲痛欲绝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“妹子，你就答应二当家吧！”林大勇哽咽道，“我们都是穷苦人，不是土匪，我们杀的是鬼子！”
“妹子，请你答应吧！”所有匪徒齐刷刷跪下。
九凤怔住了。她本只是个逃难来的女子，只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，如今却被推上了大当家的位置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缓缓说道：“大家起来吧！我先杀了田大盼，你们再选新的大当家。”
说完，她望着刘武的遗体，语气坚定：“二当家，你安心去吧，我答应你，一定会替你报仇！杀了田大盼！”
她的话刚落，刘武的眼睛终于缓缓合上。
趁着混乱，田大盼逃走了。洞内一片死寂，众人沉浸在悲伤中，但也明白，短暂的平静后将是更惨烈的战斗。
赵三田指挥清理战场，搬走尸体，擦净血迹。九凤则仔细观察那四个死去的鬼子，发现他们装备精良，全是冲锋枪，肩上挂着小型手雷，威力惊人。
月亮悄然探出半边脸，洒下冰冷的光辉。石洞内弥漫着血腥味，空气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。
九凤清点人数，只剩七十多人，其中还有伤员、老人和孩子。武器落后，甚至有人只有梭标和大刀。这样的队伍，要面对训练有素、装备精良的鬼子，无疑是拿命去拼。
但九凤没有退缩。她决定留下来，与大家并肩作战。
“妹子，我是一个孤老头子……”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突然跪在她面前，泪流满面，“孙子孙女都被鬼子挑死，媳妇被**，儿子被打死，老伴上吊……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！妹子，你功夫好，留下来带我们杀鬼子吧！”
所有人再次跪下，齐声高喊：“请大当家带我们杀鬼子！”
九凤扶起老者，含泪点头：“老叔，放心，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！兄弟们，快起来吧，我答应你们，杀鬼子！”
林大勇将她扶上虎皮椅，正式宣布她的地位。九凤坐在那张象征权力的椅子上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兄弟们，今夜马上有一场恶战要打。”她站起身，目光如炬，“田大盼已经投敌，他一定会带鬼子进攻。我宣布：林大勇为二当家，负责湖边洞口防守；二十人守外围，引敌入洞；我和二十人埋伏洞内，务必歼灭敌人，为兄弟们报仇！”
“大当家，我们武器差，不如撤吧。”有人提出建议。
“不行！”林大勇怒吼，“鬼子欺负到家门口了，既然送上门，我们就吃了它！”
九凤整理武器：十八把飞刀、一把勃朗宁、一把二十响、两个手雷。她站在洞口，望向远方，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。
“今晚，我要让鬼子知道，龙门寨不是他们能踏足的地方！”
